我出生在闸北,高一时搬到了杨浦,在闸北和杨浦之间隔着虹口。爷爷的家在虹口,虬江路最东边的华盛顿里,弄堂出来走两步就是四平路。渝泾浦经过爷爷家后门向东南流入黄浦江。我记忆里小河很窄,河面上垃圾像迪士尼的嘉年华游行队伍缓缓移动,却没有声音。河对面有一大片树林,一大片。那是海仑公园,现在叫爱思儿童公园。离爱思儿童公园最近的公园是鲁迅公园,以前叫虹口公园。很小的时候,还一直去爷爷家的时候,周末我只去四川北路,从四川路桥到横浜桥。很多年以后,我住在欧阳路,一段时间开始经常去虹口公园,从甜爱路的东门进去。拍摄于年。能遇到虹口公园合唱点的老人们是因为听到他们的歌声。传的很远,好像一进东门就能听到。那是12年11月的一个周六下午。我寻着声音到了四川北路正门进来的大路上。看到大约三四百个老年人围成一个大圈在一起唱歌。每人手里一本歌本,圆圈的中间有人在指挥,大约六十岁左右,他背后是一个乐队,中西乐器混合。人群中有报幕员,每唱完一首就播报下一首歌曲的名字、调性以及歌谱的页面编号。我用随身携带的设备录了半小时,这些歌曲成为了作品《为了告别的聚会》的源头。《为了告别的聚会》是含有音乐表演的声音装置,目前正在上海多伦现代美术馆群展《公·园》中展出。每周六周日下午有四场小号独奏。《为了告别的聚会》,上海多伦现代美术馆。小号独奏:唐亦宁。媒介:照片、玻璃罐、裸露式扬声、功放、音频播放器、旋转式圆桌、椅子、小号演奏员、乐谱、谱架、小号。尺寸:可变创作时间:-有机会我会回到虹口公园去听他们唱歌,每次在歌声的包围中都会被深深触动。我指的不是情感上的,而是身体上的,首先是身体上的。这听起来很奇怪,不应该是感动吗?情感上的感动是阅读分析判断之后的结果,虽然无法回避。其实我很害怕那种简单的表面的共情,特别是今天媒体泛滥进而寻求一切泛情资源的社会环境中,通过媒介的共情往往成为一种新型的消费。就如某视频大号采访我的工作,最后的标题变成了诸如“个大妈在公园里唱歌”。年11月24日录音于虹口公园正门林荫大道处。作为一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