狸花猫偷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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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南巩县地处中原腹地,是河洛文化重要的发祥地之一。挨着巩县有座万寿山,这里山林幽静,山青水秀。站在山顶放眼望去,青山叠翠,沟谷成群。

这一年刚入秋,家住万寿山脚的金花婶子遇上大喜事了,她那娶进门不到半年的儿媳妇桃子怀孕了,全家人高兴坏了。大清早她和她老汉金水天蒙蒙亮就起身挑着担子逛集市去了,想买点鸡鸭鱼肉、水果糕点给儿媳妇补身子。

俩人美滋滋地买完这些物什,挑着担子正往家返,看到路旁有个老头卖刚浮出的小鸡崽,地上放个大簸箩,里面放满了刚浮出的小鸡崽,黄黄嫩嫩、叽叽喳喳欢叫不停,看着真是喜人。金花婶子停下脚步和老汉商量着买些鸡崽,养大了不仅可以吃肉还能下蛋。俩人一合计,金花婶子和卖鸡崽的老头来来去去的问价搞价。嘴里话没停手上也没停,她不一会儿就挑捡出二十只小鸡,付完钱后金花婶子连抢带顺的硬多捡了两只装走。卖鸡崽的老头无奈地直叹气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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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家金花婶子将鸡崽放在篱笆栅栏内,活泼好动的鸡崽在篱笆栅栏内跑来跑去。她将玉米糁搅和进一些剁碎的菜叶喂给小鸡崽吃。打这以后喂鸡崽就成了金花婶子最喜欢干的活儿了。清脆响亮的鸡崽叫声是金花婶子听过的最美妙的音乐,她没事儿就来到篱笆栅栏内看看,小鸡崽是不是吃饱了,有没有长大些,数量有没有少。为了鸡崽能顺利养大,她让老汉用土坯垒了个鸡窝,让鸡崽晚上有卧窝的地方。

村上人家家户户都有储存粮食的粮库,金花婶子家也不例外,她家挨着灶屋有个空屋子,里面堆放着各种农具:扁担、草帽、草鞋、斗笠、蓑衣、箩筐、铡刀、镰刀、锄头,还存放着各种粮食:小麦、小米、玉米、花生、大豆,还有过冬的菜:土豆、南瓜、萝卜、红薯。另外还齐着墙根儿垛得满满一墙的柴火垛将库房装得是满满当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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万寿山常有野猫出入,它们居住在山林里、树干上、灌木丛、废墟或久不住人的茅草棚里。靠逮老鼠、鸟为生。村民们担心闹老鼠,所以野猫进进出出从来不赶不撵。野猫也经常光顾金花婶子家,有时候卧在院墙上晒暖儿,有时候在粮垛上打呼噜。自从金花婶子养了小鸡崽之后,她就特别担心被野猫给惦记上,只要她看见有野猫过来就边跺脚边拿扫帚将野猫赶跑。

日子零零碎碎地过了两个多月,此时的万寿山已经进入了冬季,田地蒙着一层薄薄的霜。家家户户都躲在屋里准备明年的农事,屋外天寒地冻,寒风“呼呼”地咆哮着,雪花飘飘悠悠落下来渐渐变大变厚,密密麻麻。不到一天功夫整个万寿山就被笼罩在白茫茫的大雪之中。功夫不负有心人,当初的那些小鸡崽现在已经有一捧大了,金花婶子估摸着再养俩月就可以产蛋了。

就这样雪纷纷扬扬地下了三天后终于停了,太阳也缓缓升了起来,路上、树上、屋檐上的积雪也随着温度升高一点点的融化了,院儿里院儿外都是一滩泥泞。鸡子们看到天晴都跑出来跺着步溜达着,金花婶子数了数,发现少了一只,她房前屋后挨家挨户的寻找,都没找到这只鸡,却在院墙上发现几根鸡毛,她约摸这肯定是哪只狸花猫干得好事儿。她越想越生气,一定要抓到这个偷鸡贼不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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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里金花婶子只将棉袄外罩脱下,盖着被子睡在炕沿边儿,就等着一听到外面有鸡叫就跑出来逮野猫。后半夜时真的从鸡窝里传来鸡子们叽叽咕咕乱叫的声音,金花婶子腾就起身抄起扫帚打开房门就冲出来了,只见一只黄黄的狸花猫嘴里叨着鸡正准备跳上院墙逃跑,狸花猫看见有人出来便扭头张望,两只眼睛放出两束绿色的光,金花婶子抄起手中的扫帚就扔过去了,正好砸在狸花猫的头上。狸花猫虽说被砸中,但此时如果它丢下鸡窜上墙应该是可以跑掉的,可这只狸花猫应该是饿极了,嘴里紧紧地叨着鸡不愿意松口。金花婶子拿起手电筒对着狸花猫仔细照了照,原来这是一只刚下过崽的狸花猫,干瘦干瘦的,奶子松松垮垮搭拉着,因为刚生产完身体虚弱所以并不像平日里那么灵敏。金花婶子拎着早已准备好的木棒锤将狸花猫一步步逼进墙角,一棒锤砸下去不偏不倚正砸中狸花猫的腰脊,当即这只狸花猫疼得“嗷嗷”直叫,口中松了鸡,肚子拖着地,只有倔强的四条腿还想向前爬,金花婶子毫不手弱又第二次向狸花猫砸下去,这次直接砸中了猫头,只见这只可怜的狸花猫摇晃了两下身子便倒在地上了,不一会儿从嘴中流出一滩血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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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时她老汉金水、儿子大头、媳妇桃子听到外面的动静连忙穿衣裳起来,看到这一幕都说金花婶子气性太大了,赶走就行了何必打死它。金花婶子不仅倔犟更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儿,根本不把家人的劝说当回事儿。

天亮后,金花婶子把被咬死的这只鸡,用开水烫了拨了毛,切切垛垛放在锅里炖上了。她又扛起铁锹,拎起这只死狸花猫的尸体向山里走了二三百步,挖了个坑打算埋掉。突然想起这狸花猫是一只刚刚生产过的母猫,肯定还有小猫娃啊,这些猫娃长大了也会偷鸡吃,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窝打尽。

她便在附近仔细寻找起来,在一个废弃的茅草棚下面发现了一窝刚刚睁眼的小猫娃,和那狸花猫是一样的色儿一共五只。金花婶子恨透了这只狸花猫,此时看到这几只小猫娃竟毫无半分怜悯之心,她捧起这些猫娃全部丢进刚挖好的坑内,小猫娃们看到了妈妈,闻着妈妈的味道,一只只高兴地挤在妈妈身上拱着找奶头吃奶,挤挤挨挨喵喵声一团。金花婶子返身回家从灶台下捡起烧得最旺的几根炭火丢进坑里。顿时小猫娃们被烫的喵喵大叫,一会儿功夫连母猫带小猫娃全部烧了个干净,看着一大五小黑炭似的尸体,金花婶子放心的笑了,活该,让你吃我的鸡。说完一锹一锹将土坑填上了。

午饭时候金花婶子将自己如何发现了狸猫娃、如何挖坑、如何烧死母猫和小猫娃的细节绘声绘色地讲给家人听。她老汉和儿子儿媳都惊呆了,纷纷指责金花婶子心也太恨了,母猫刚生了小猫,这几天下了大雪它找不来吃的才会来偷鸡,它也就想给猫娃们喂口奶养大娃娃啊,也不至于打死它。另外又怎么狠心对不满月的小猫娃下手啊,好歹是五条小生命啊,抱回来养在家也能捉捉老鼠啊。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。唉,只能叹息这老猫和几只猫娃命运太惨了,儿媳妇桃子自己正怀着孩子,听着猫娃活活被烧死,心疼地偷偷擦着眼泪。

腊月二十三这天,金花婶子上库房拿面粉准备蒸馍馍,刚进屋就看见库房的粮垛上有只大老鼠,这老鼠见有人进来,黑豆似的眼睛紧张兮兮地盯着,金花婶子一看库房闹老鼠了,气得抄起挪帚就向老鼠打去,这大老鼠也是见过些世面的并不很怕人,它东一窜西一窜躲闪着,金花婶子踩着一包包的粮食袋就向上爬,她也随着大老鼠东一拍西一打,只听“扑通”一声,金花婶子从两人高的粮食垛上摔了下来,当场腰就不会动了。

他儿子大头赶忙拉上架子车将她送往卫生院,大夫给她腰医院里住下了,她老汉金水一直在床边伺候着端吃端喝,端屎端尿。就这样金花婶子在卫生院一直住到了开春。

农忙开始了,大头将金花婶子接回家,虽然是回了家但依旧下不了炕,只能躺在炕上养着。白天金水和大头去地里忙活到傍晚才回来。怀孕八个月的儿媳妇桃子在家又要伺候婆婆,又要拾柴、烧饭、洗衣裳。这天,眼看天要黑了,金水和儿子去镇上买化肥到现在还没回来,桃子看灶房里柴火不够用了,就扛着大肚子拎了个竹筐去拾柴火。不一会儿金花婶子想解手,她用胳膊肘撑着身子往炕边挪,挪着挪着,便打翻了炕头放着的煤油灯,灯油撒了一炕,被子褥子瞬间着起火来了,金花婶子嗷嗷叫着,可身子动不了啊,火势在煤油的助攻下烧得越来越旺,噼里啪啦冒出滚滚的浓烟。大家发现着火纷纷赶来救火,经过奋力扑救火虽然熄灭了,可此时的金花婶子已经被烧得黑焦黑焦看不出模样了。

金花婶子的老汉金水和儿子媳妇,看到金花婶子这般境遇竟然与那狸花猫及猫娃们的下场如此相同,不仅感叹人世间真的有报应一说啊,金花婶子的结局也应了恶有恶报的下场啊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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